深思熟慮後終於走上心理治療這條路,然後就認真下來。我待過法院的少年法庭觀護人室、醫院精神科、大學院校、企業機構和社區,我設定我的工作對象是整體而非局部的人,一路都很辛苦,因為所有的地方都不對勁,我為了保護個案於是必須和權威周旋對抗,過去的創傷劇本一再的上演。開始時我若為自己或個案說幾句話就會痛苦自恨好幾天,但又知道那是自己的責任不得不說,那時大部分的情形是-害怕身體情緒的痛楚-處於優勢狀態,所以寧可忍耐壓抑著自己。
我知道這樣終究行不通,我的策略是減輕自己的工作份量。雖然這也在冒著工作不穩定沒有退休金等等的"危險",不過那時候我也同時在處理經濟上的焦慮了,我知道那焦慮也是虛幻是可以超越的。然後我實現了一周只要工作三天半,一年只要工作九個月的理想,從此我逐漸的調理自己,當狀況好的時候我就多些帶工作坊或演講,這種模式一直持續到現在。
這世界上的心理治療或諮商工作的定位是建立在維護社會價值系統的,然而當我只要誠實的面對自己,便處於無止盡的掙扎當中,不論是對自己或對個案,因為我只要做我自己或顯現自己,就等於在跟社會整體價值對抗,不斷在和權威作對也不斷被批評否定,於是又引發過去成長過程的創痛,所以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嗎?我看到有這麼多激烈的反社會者與社會運動者他們自己不也是背著一簍筐的兒時創痛嗎?他們到底是為了自己憤怒還是弱勢群體呢?要找到這個答案恐怕只有先解決自身的部分才有能力去下判斷。現在可以說這個答案我終於找到了,那就是當我能夠誠實的了解並處理自己的創傷和投射後,便知道這個世界是真正的有問題的!這並不是說那些積極的反對者做對了,只要沒有將所有人類全體視為一體平等的生命,仍然就僅是在自己的框框裡跟自己作對。
因此我雖是個做心理工作的人,但並不為了維護目前這個世界和社會的系統而工作,無論在工作或在平時,我面對的每一個人最終都需要了解到必須讓自以為分裂的自己回到完整自信,並知道我們每一個人都得為這個已顯化為如此這般的世界—戰爭衝突、貧富差距、暴力虐待、極端環境氣候等等—負上責任,因為我們和所有的生命是一體平等的,這些世界現象是我們長期放棄自己依賴外界和放任自己活在極端化思想情緒裡的結果。所以這就是我目前的工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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